川观解读 | 抓好科技伦理治理，四川怎么干？-当前视点

川观新闻记者  王若晔

在国家层面的科技伦理指导性文件《关于加强科技伦理治理的意见》印发后，经过近一年的酝酿、起草、研究、修订，2月13日，科技厅等14家省级单位联合印发《关于健全科技伦理治理机制 有效防控科技伦理风险的实施方案》（以下简称《方案》），这是四川省首个有关科技伦理的实施方案。

《方案》的出台背景是什么？有哪些重点和亮点需要特别关注？川观新闻记者采访相关部门和参与《方案》研究修订的专家学者进行解读。

(资料图片仅供参考)

为何出台？

科技创新发展的现实需要

科技伦理是开展科学研究、技术开发等科技活动需要遵循的价值理念和行为规范。

基因编辑、细胞治疗、人工智能……近年来，随着科技快速发展，越来越多的科技工作者勇闯科研“无人区”，可能引发一些未曾有过的科技伦理挑战，给社会带来不确定的风险。比如能修改人类细胞的基因编辑，曾引发广泛争议和担忧，也让科技伦理进入公众视野。多位受访专家认为，科技伦理就是鼓励创新的同时，明确研究的“红线”，促进科技向善。

近年来，四川在医学、生命科学领域持续开展科技伦理审查机制的探索，形成了相对成熟的伦理审查标准化作业程序。但随着新兴科技迅速发展，科技伦理制度相对滞后的矛盾凸显。

在四川大学华西医院副院长陈蕾看来，加强科技伦理治理基于科技创新发展的现实需要。“当前，学科交叉融合、跨学科跨领域合作，已成为科技发展新特征。这一过程中，伦理风险和挑战相伴而生，但由于科技伦理治理体制机制不健全，科研主体面临伦理审查标准和流程不明晰、主动研判伦理风险意识不强等问题。”陈蕾说。

领域发展不平衡是科技伦理治理工作中的另一问题。“在医学、生命科学领域，伦理审查工作启动早，建设较为完备。而在快速发展的人工智能等新兴技术领域，科技伦理治理有待强化跟进。”省科学技术发展战略研究院院长王楠说。记者注意到，此次《方案》中“人工智能”这一关键词共出现四次，与医学出现的次数一致，可见其重要性。

基于此，在贯彻落实好国家《关于加强科技伦理治理的意见》精神的基础上，经过近一年的起草修订、多轮多部门研讨论证，《方案》正式“出炉”。

“《方案》基本补齐了目前四川科技伦理工作的短板。”电子科技大学副教授贾开说，按照“科技创新，伦理先行”要求，进一步完善制度体系，防范科技伦理风险，营造科技伦理治理的良好环境氛围。

何为抓手？

从行政主导到多部门多领域协同管理

推动四川科技伦理治理工作，《方案》提出6大类17条具体举措。

搭建科技伦理治理体系成为首要任务。《方案》强调多方参与、协同共治，夯实科技伦理治理四方责任，也就是科技人员的自我管理责任、科技活动单位的治理主体责任、政府部门的治理监管责任、社会组织的行业自律责任。“这是质的改变，以前更多是行政主导，现在是多部门、多领域协同配合。”四川大学法学院讲师郭玉新说。

《方案》还构建五大环节的全链条管控机制，注重从源头宣传教育、事前声明承诺、事中抽查检查、事后动态评估、结果奖优罚劣等五方面，与科技创新活动同谋划、同布局，着力防范化解科技领域重大伦理风险。

多位受访专家强调科技伦理教育的重要性。“在科技创新活动中，科研人员扮演着关键角色，需要引导他们树立正确的价值观和创新观，自觉遵守科技伦理要求。”郭玉新说。

科技伦理承诺则要求落实到各类财政科研项目申报中。“研究涉及科技伦理敏感领域的项目未签订科技伦理承诺书不予立项。”科技厅相关负责人说，科技人员的道德素质和科技伦理表现也是申请科研项目、人才项目、奖励项目的重要条件。

严格伦理审查方面，《方案》明确，在生命科学、医学、人工智能等科技伦理治理重点领域，涉及科技伦理敏感领域研究内容的单位，2024年底前要设立科技伦理（审查）委员会。 此外，将探索建立区域性、专业性科技伦理审查中心和科技伦理协作审查联盟。

四川实践

GCP试点今年启动，人工智能开展社会实验

多位专家认为，在落实国家指导性文件的基础上，对比其他省份关于科技伦理工作的实施意见，《方案》切合本省实际，指向更精准的行业规范，落地到重点区域和产业，有利于四川重点优势产业领域在应用端的率先规范和健康发展。

《方案》提出，将在我省重点优势产业中选择基础较好、有现实需求的领域先行探索科技伦理治理工作，谋划具有较强针对性的治理措施，做好试点示范。

四川是生物医药大省，而在生物医药科技伦理工作中，四川大学华西医院于2018年，在全国率先开展了药品临床试验（GCP）前置伦理审查的尝试。按照《方案》，全省将推广生物医学伦理项目分级评审机制和药品临床试验（GCP）前置伦理审查机制，今年启动试点。

前置伦理是指在获得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批准的药物临床试验批件前，先进行伦理审查，打破先获得批件再开始伦理审查的传统模式。

在先行探索中，华西医院创新分级评审管理模式，伦理按照项目风险等级进行相应审查，进一步提高新药临床试验创新能力和伦理审查质效。

“比如基因编辑研究就属于高风险A类项目。而利用既往临床数据开展回顾性研究就属于低风险类项目。”陈蕾说，分级审查能简化流程，加快GCP项目立项速度，可为研发企业节约上亿元经费。”

而在人工智能领域，《方案》提出，将以成都国家新一代人工智能创新发展试验区为重点，在无人系统区域应用、智慧产品形态演化等方面开展社会实验研究。在2021年，成都市多项特色基地入围国家智能社会治理实验基地。

“人工智能带来便利的同时，也带来隐私、道德、公共治理等方面的问题，比如此前颇多讨论的小区人脸识别系统，就有该不该装、怎么装等问题，就需要做社会实验来进行责任分配和取得共识。”贾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