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两年,母亲宋玉红带着军涛去了巩义、禹州、洛阳、郑州大大小小七八家医院,药吃了不少,但军涛却愈发无法控制自己,他会掐着脖子把弟弟拎起来,用脚跺弟弟的头,会拿乒乓球拍往宋玉红头上猛砍,跺小卖部的门,打素不相识的小朋友。等军涛恢复平静,父亲刘建然抱着他痛哭,“孩儿,你下手太重,(要是把人)打伤了,你爹给人家治治;(要是把人)打死了,你爹一辈子抬不起来头。”
被拴住的青春
宋玉红并不明白,郑州市第八人民医院分析报告中的“精神分裂症”是什么意思,但她明白,儿子的蛮劲越来越大,再也摁不住了。2015年5月,宋玉红把儿子送到洛阳一家精神病院,但每次会见都心如刀绞:“不管咋治疗,他还是一犯病就把人往死里打,整天闹着要回家,一见俺的面,豁出命来往外冲。”
再往后,家里实在没钱付医疗费,只能接他回家。趁儿子清醒,刘建然劝他:“你要是跑到外村,人家不知道你是犯病咋办?你打人家,人家不打你啊?”军涛能听懂,嗯嗯直点头,可一旦犯病便无法自制,拎着木棍追着爸爸、妈妈和弟弟满村跑。亲人有家不能回,乡邻见了躲着走, 62岁的村民张进虎说,军涛犯病打人时不出血不停手,而附近不远就有个小学,村里青壮年外出打工,一旦军涛犯病,村里的妇孺只能连躲带逃。